菜市場的美麗與哀愁

圖/文 羅英維

在城市裡頭想要了解季節，最快的方法就是去逛逛菜市場。

從頭走到尾，你馬上就會知道當季的水果是哪些、價位又應該落在多少，剩下的就是人品和眼光的考驗。

比如這春光明媚的季節，水果攤上主力就是草莓、蓮霧和番茄，芭樂和香蕉總是陪襯，而或有棗子，但已是季節尾聲。

菜市場，每攤更都是測驗題。

首先你不只得張大眼睛，更要集中精神，舒開全身毛孔，擠出舌頭上的過往經驗，然後仔細觀看這蒂頭、這價格、這肉的保水度、這產季、這回家吃不吃得完等等，以及稍稍忽略掉手寫牌子上那些關於梨山、有機等等廣告字眼，久了你自然也能養成一副好眼光。

而再走著，發現新蒜上市，產季從十一月至三、四月，因此對時且量產價落，便宜地驚人。

新蒜白裡藏紅，還小所以黏人不太好剝，但內裡可謂白嫩，吃來更像根莖類果實感；或煮湯、或整瓣烤、或油漬起來、或生醃醬油，但總之多買一些，每一次神器鐵鍋使用時都可以用得到。

此時洋蔥也是便宜。

屏東車城盛產，和進口整齊外衣比較起來，就是新手也能輕易分辨；而家中有了洋蔥蒜頭，至少也就能炒菜炒飯，若還有雞蛋，那更是再好也不過。

台灣的傳統菜市場，說來可惜，因為若以衛生條件來檢視，無需用放大鏡，就已經很多地方都有疑問，也並沒有國外市場那樣整潔劃一，而比如需要進一步處理的食材，比如魚肉，更是糟糕。

像這樣未重視道具，以不利之刀切割生鮮之魚，以幾乎拉扯的姿態分切，最後只造成再好的漁獲，也失了美味。

台灣說是海島，但市場海鮮卻以養殖居多，除非專程前往漁港，否則若在城市裡頭，除非有心，否則很難買到好魚。

不過雖如此，但猶能發掘台灣之美。

有穿戴整齊，頭髮也疏理乾淨的媽媽在麵粉台上包著麵團；有細心一盤盤將菜以及水果擺開，讓香蕉如五指張開的美麗；而更多，是不變的熱鬧非凡，走在裡頭就被叫賣聲、招呼聲包圍的生猛活力。

以及最動人，猶是來自產地的季節消息。